人间抽风客

跟基友一起养老算了

寡情(十八)



十八



    十四岁,确实是暧昧又明朗的年纪。半大的少年,还流露着稚气,还显露着单纯,却开始泛出灼人的热度。


    大约是因为尝试抑制却不得其法,喘息声不但无法平复,反而愈发深重起来。屠苏原想坐起来,然而一牵动下身就愈发清晰地体会到那种难堪的变化。他一抬头,就对上陵越的眼。目光一触即分,神情一变再变,屠苏突然狠狠扭过脸去,不肯正视陵越。



    少年强自忍耐,憋得满脸通红,几近喘不过气,还在无法克制地蹭动身体。他甚至感觉自己头顶有青筋在隐隐地跳。


    陵越在看他。虽然屠苏避开了他的视线,无论如何他能感觉得出陵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的分量。


    他不敢看陵越,也头一次羞恼于陵越对他的关心来。他在陵越面前总难免抱持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倔强,所以这一刻他宁愿陵越什么都不要问,最好能够立刻出去,就留他一人在房里,让他挣扎着捱过去,好歹保全他心底里无法言喻的一点小小尊严。


    没错,在不谙人事的孩子看来,这就是他的尊严。虽然有点活受罪的可笑,偏偏全然出自那个年纪的真实心意。他以为自己病了,而且是难以启齿的病状,所以死撑着,无论如何不肯示弱。


    少年总是相信,男儿流血不流泪,遇事忍一忍,一切就会过去。只要他的狼狈,不给别人看见。


    但陵越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他。



    有一双手,伸过来,按在少年的肩上。掌心的温度,不但谈不上温暖,甚至还偏凉。但对屠苏来说,其实这样的温度刚好,可以帮他镇住一点血脉里的的激湃躁狂。


    那双手,开始是撑在他肩头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,将他的身体固定住。


    手的主人动作很慢,似乎想要借着这样一个暗示,让他先安下心来。


    然而即使隔着一层衣物,也似乎被肌肤相贴的触感刺激得悸动不已,屠苏却几乎是下意识地推拒起来。一时间,越发凌乱的喘息声纠缠着衣物摩挲的窸窣声,陵越的声音震荡在其中,也有一点微微的不稳:“屠苏,你记住……”


    话没说完,却换来少年明显抗拒的动作。陵越意识到,自己选择的字眼或许不当,这种告诫性言辞太过僵硬机械,之于此时的屠苏来说难以接受。于是他改口:“屠苏,不要怕。”


    他俯下身来,视线同屠苏齐平,彼此的气息都缠绵在皮肤表面。好像故往的光阴里,也有过很多次,都是这样一个人,温柔地倾身过来抚慰他的师弟:不要怕,我在这里。


    温热的言语,朦胧将夜的寒凉吹暖,少年果然收敛了抵抗的力度。



    这之后,接下来的道理就一气呵成了,陵越轻声道:“你只是长大了。”


    像是一个父亲在嘱托儿子,也像是一个兄长在祝福弟弟,陵越慢慢地说:“等你长大,凭手中之剑,一定可以扬名天下。而你成人后,还会遇到喜欢的人,与她携手同行,然后娶妻生子,成就一个圆满的家庭。”他顿一顿,声气放得极低,越显轻柔,就好像那些愿景,都已经随着他的话音在眼前一一毕现,“这是正常的人生……饮食男女人之大欲,今后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……也是会这样的。你不用羞愧。”


    遇到喜欢的人……在血气方刚的年纪,喜欢、爱恋这样的情愫,都是鲜亮明快的,好似锦上渐次开出花朵的妍丽,虽然就像空中楼阁一般无根无据,却偏偏在所有的美好愿景里拥有最为清晰的轮廓。


    少年被他的话触动,虽气息越发难定,然终于肯回过头来注视他:“……真的?”


    陵越仔细去看屠苏的神情,少年瞪大了眼睛望着他,眼瞳里还漂浮一层抹不去的茫然,却已经流露出信赖的光彩。其实他还小,被夹在时间的罅缝里,折射出从前难见的稚气和天真。


    按在屠苏肩上的手,缓缓移到他头顶,虚虚地轻轻地抚一下他的发。陵越对他点头:“现在,只是你长大的第一步。”


    他这样说的同时,一手掩住少年的眼睛,一手滑下去,轻轻捉住了屠苏的左手。



    被陵越握住左手的时候,屠苏本能地颤了一下。陵越捂住他的眼睛,他眼前便一片黑暗。但混沌之中,他可以分辨出陵越掌心练剑留下的茧。他自己也有。陵越引导着他,捏着他的手朝下慢慢探去,屠苏心里隐隐猜到接下来或许将要发生什么,心里却愈发着了火一样。


    陵越的掌心温度偏低,而他自己浑身发热。他觉得或许反手一把抓住陵越的手会更好,又不敢造次,而一瞬的犹疑,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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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无名喜悦,鸿蒙欢情,独属于少年心事的纯粹里,糅杂了羞赧愣忡,勾兑出又是甜美又是青涩的味道。然而,少年正失神,还来不及将心底那份欢喜品砸清楚,一声长喟宛若风扯飘絮,顷刻间已将他从茫然里荡出去。


    屠苏听到陵越的声音,分不出是叹息还是抚慰:“……你不用多想,只当我…是个,看着你长大的、长辈……”


    心脏剧烈冲撞,血液的热度却在悄悄退下去。屠苏全身一震,他分明还将那个人环在怀里,却要疑心方才那一刻已是梦境。



    这个人……真的是很可恶。可他总是很有道理,他总是对的。


    如果一切之于他,只是源于一场托付,一份责任,那究竟有什么值得隐秘欢喜呢?屠苏再难以克制自己,他低头,泄愤一般张嘴一口咬在陵越肩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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