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间抽风客

跟基友一起养老算了

归去来(一)

声明:

这个梗起源于我和基友的某次聊天:理性讨论,捅死凤凰的究竟算是葡萄还是霜花?我真的很怀疑,以葡萄的一贯智商,竟能自己想到用定情头发来确定凤凰内丹精元的位置?又或者说,以葡萄一贯的古道热肠,竟想得到利用旭凤对她的感情来杀他?要知道这不是一时冲动激情杀人能解释的,这算得上有计划的谋杀了。

原著一切有疑问的地方都可以作为同人二设的依据嘛,于是扩展出一篇脑洞,角色形象可能未必符合主流认知,一切ooc全部属于我自己,请谨慎阅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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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,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。


于是大婚如期举行。



九宵云殿,天门中开。紫气升腾,霞光万道。


天帝大婚,原应宴请诸位仙家神上到场,也应由月下仙人证婚。然大殿巍峨,气象万千,正中却冷冷清清,只邝露、太巳、破军等几位心腹近臣坐着。


本该是吉时良缘,新娘凤冠珠帘,长裙曳地,面色几同婚服一般苍白。


天帝也是一样,通身漫着股骨髓里透出来的寒意,像个雪人,木无表情,看不出几丝活气。


他握住锦觅的手,感受到她掌心的寒凉,连同五指之僵硬。她的抗拒已摆在明面上,他却仍紧紧攥住不愿松开,似抓着一根救命稻草。


如今这救命稻草自身已成一朵浮萍,浮萍无根,他却还要拽着,沉沦灭顶也妄求有她一道陪着。


一拜苍穹大地,二拜父母高堂。


锦觅木然,直直杵着不动,他也不强求。


凡人鉴心明志时,总爱说头上有青天,脚下有大地。可天不应,地不语,天地本来就是空的。


至于父母高堂,呵……他们也早是一个不剩了。


既如此,敬不敬天地,拜不拜高堂,又有什么关系呢?


深吸口气,他正想开口说点什么,忽然听到个声音,冷冷的,沉沉的,又是斩钉截铁的,在说“慢着”。


他转过身,果然,逆着天光,他看到旭凤的身影,嵌在殿门中央。


魔尊一身玄黑,是披着战甲来的。


来者不善。他下意识抓紧了锦觅的手,要将她挡到自己身后去。


锦觅也看到旭凤了。她同他手上拉扯着较劲,不肯后退,一声“凤凰”喊得那么惊喜,甚至都带上了哽咽。


可能是因为逆光的缘故,他看不清,又或者说看不出旭凤脸上有多少表情。


这段时日以来,这便是他最不愿面对的场景了。他内心也揣想过千万遍,若是旭凤来了,他该怎么办?


总归想不出个结果。


不过事到临头,他倒也镇静下来了。来就来了吧,有什么可怕的?


破军将军看到魔尊前来,心知不好,潜意识中却犹然不想同这昔日之主做对,一时反应不过,竟还不如邝露见机得快。


邝露本就心事沉沉,应对最快,已然冲到天帝面前,截断彼此相视:“此为天帝大喜之日,魔尊不请自来,敢问是想要讨杯喜酒喝吗?”


旭凤不答,甚至不曾望她。他只看向润玉。


太巳仙人已经注意到,魔尊是独自前来的。他究竟为了什么,甘冒奇险也定要以身涉之?为了一个情字吗?


凭空划过两道光,一红并一绿,插进众人之间,竟是那本应在魔界主婚的月下仙人和蛇仙彦佑也一起赶来了。


丹朱不理旁人,只管对着锦觅呼喊:“今日凤娃婚礼,他和穗禾刚已在魔界试过了,通不过那验心石——凤娃他不能再欺骗他自己了,他心里还有你,锦觅你也不要逃避真心!”


彦佑则劝说天帝:“润玉,你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,放过锦觅吧。”


红绿二重唱,一时此起彼伏:


“强扭的瓜不甜。”


“润玉,你听老夫一句劝,你已夺走了凤娃的一切,如今就不能还他一个妻子吗?”


“凤凰和锦觅才是两情相悦啊。”


“邝露,你也帮着劝劝天帝吧,强取豪夺,是没有幸福的,又如何以德服人?”


“锦觅也已经失去得够多了,如今你还要误她下半生吗?”


“润玉,收手吧,干娘也不会愿意看到你如今这样。”


声声责问,愣是逼得邝露也生生退了一步。她无措地转头去看润玉,只看到他面容越发的白,已然是接近惨败的颜色了。


颜面灰白,他目中却燃起鬼火般的光,连同眼尾的红,像是要焚尽一切的业火。


他并不理会丹朱和彦佑,只死死盯着旭凤。


邝露有种感觉,只有在面对旭凤时,润玉才像是个活人了,因为此刻他眼中有生杀之气。


这是锦觅也不能带给他的情绪。


那种杀伐气,凌厉又疯狂,几近于心存死志了。


他的眸光,泛着孤注一掷的死气,又那般勃勃生机的明亮着。


润玉就是这么矛盾的人,他稳重自持了千万年,却在短短数年间走到赌徒的位置上,不惧一死,偏又能向死而生。


果然,他说:“邝露,你先退下。”


太巳仙人也在无声示意爱女,莫要搅合浑水。于是邝露低了头,默默退到父亲身边。


旭凤一言不发,所有人声嘈杂他都充耳不闻,他只静静看着润玉,等着他上前,就像等待宿命的对决。


天帝拔了剑,魔尊也剑出鞘。


动作都如出一撇,就好像彼此在照镜子,黑白光影两分,心肠立场也是一般两分。


锦觅冲上前去:“不要!”


刀剑无眼,丹朱和彦佑都生怕她被卷入误伤,连声喊着要她回来。


然下一刻,谁也想不到,却是天帝身形一晃,脚下踉跄,几要向前栽倒。


他后心插着一把匕首,匕首的柄上沾满了鲜血,正被一双素白的手握在掌中。


丹朱惊叫:“锦觅,你,你……”你怎敢大庭广众之下谋刺天帝?这话他不敢说出来。


天帝一度摧折了腰,上半身前倾,脚下虚浮,却在趔趄几步之后,又硬生生稳住了身形。


他先是俯了眉眼,立定了脚下,以剑拄地支撑身体,深吸几口气,方才直起腰,挺直了脊背,慢慢转过头去,同她对视——


锦觅全身颤抖,她看到他回首,便不住摇头,下意识向后退,匕首还被她攥着,又就此被拔了出来,带出一蓬血线。


于是润玉唇角也沥下一丝红。


他也不甚在意,抬手一把抹去了,却将唇边那段红线涂抹成了一片。他的动作幅度大了点,带得脑后青丝垂落一缕到了襟前,又被他一挥袖拂至身后,于半空甩出一个决绝无谓的弧度。


他应是极其痛楚的,却要强装无事,勉强挣出个笑,回身向着她伸过手去,声音还很温柔:“觅儿,过来。”


他甚至没注意到,他这般摇摇欲坠,半身是血,掌心也沾着血的样子有多可怖。他只是病态地,伸着手,想要抓住他认定的救命稻草,即使这稻草早已化作飘萍,早已自身难保。


他本应具极坚韧的心志,偏在这件事上钻牛角尖,快要把自己逼死了,却还不舍得放开她。


若身处地狱,一线垂下的细弱蛛丝也是莫大希望,能吊住一口气不竭。


锦觅流着泪,抖得更加厉害,退开得更远了。


彦佑倒是反应更快,一把揽住她,施个术诀化作一道光,就此遁走了。


光束彻底湮灭无踪,润玉身子晃了晃,终于还是玉山倾倒。


邝露这才回过神,哭出声来:“陛下……”



事发突然,一时间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猝然受袭的天帝和濒临崩溃的水神身上,倒无人注意,自锦觅出手后就僵住、乃至步步后退、一至于退到角落里的魔尊,同样也是面目惨淡,心神欲碎。


一般无二的场景,就像往事倒放,光影般在眼前飞掠。


可以放心交托后背的,必然是倾心信任之人。因而,来自身后人的正中一刀,便是致命一击,纵未曾丧命,也要身心俱创,积重难返。


纵然此刻换了个人来承受,他也并不能因此感受到复仇的快意。


他心里发冷,见惯战场征伐的战神竟也觉得可怕起来。


他想起前生似此时刻,他同锦觅对视,自她通红眼睛里看到的灼烧恨意。


那时,她眼底,是真的有恨,真的在恨啊。


他怎么就能忘了?他和锦觅,原本就隔着家仇,仇深似海。


仇恨若似洪水失泄,他们谁能独善其身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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